寫在前面:
這是腐子燒小姐給我出的三詞題目:「大福/二手物品/午後雷陣雨」
謝謝小姐~!
『午後陣雨』
「老朽覺得你這頭髮特別像顆大福,上面還插著竹籤——哎唷怎麼拉一下就散了?」
他坐在在坡道上遇到面帶笑容的老人,對方一步步跨上台階,笑嘻嘻地問他從哪裡來,轉瞬間卻出現在他身後,完全沒有把髮簪還他的意思。
「長官讓我在這裡等。」
「原來如此,你被叫來看門啊。」老頭子將髮簪收進懷裡,「年紀大了眼花,剛才還覺得你看上去有點好吃,不要生氣吶,看在頭髮同一顏色,你可以幫老朽一個忙嗎?」
「不。」
「又是你的長官讓你說不的嗎?」
「是。」
「不然這樣吧、這樣吧……明天午時過後,再到這個地方。」
「我在白天不出門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還沒起床。」
「你真麻煩吶,明天約好的時候,此地會下雨,不會有太陽出來,要是你不來,老朽就要拿這根簪子叉貢品來吃。」
「好。」
「諾,就這麼說定了。」
第二天果真下起了午後陣雨,他再度來到同樣的地方。
白髮蒼蒼的老人像棵細瘦的枯樹立在台階中央。
「你好慢、好慢吶……!」老頭揮舞雙手,「居然讓長輩在這裡等這麼久,真沒禮貌,你回去吧!明天再來。」
「好吧。」
「對了,把你的傘給我。站在這裡淋了這麼久的雨,都要感冒了,哎唷,現在的年輕人吶……」
這場雨持續地跟著他走回室內,春澄帶著一身濕踏進辦公室時已經接近傍晚,明神上尉從文件堆抬起眼睛盯著他問,「你幹嘛這麼早來?」他解釋後長官思考數秒,「那你天亮前就去吧,最好帶點什麼過去。要是他扔你鞋子,記得跪著替他穿啊。」
「咦?」
「沒事。我隨口說。」
「我只是想把髮簪拿回來。」
「神明都愛擺架子,也許會像黃石公那樣,刻意刁難,再送你奇怪的東西,不過那是傳說而已。對了,做完工作才准你去,反正都提早來了。」
「真沒辦法。」
凌晨時分,春澄回到坡道上。他走向台階的盡頭,裡裡外外地繞了那個小小的神社幾圈,在神社外的樹下找到了傘,上頭還掛著水珠。
「是這棵樹嗎?」
毫無意外地沒看出任何不同。
夜晚彷彿深沉的黑水在樹下暈開一片暗影。春澄靠在那棵樹下,月亮映在虹膜中慢慢沉落雲海。他打了呵欠,接著迎來了白天。
「喂、喂。」
當第一滴雨打在肩上時,耳邊傳來那個老人的聲音,「把傘打開。」
春澄一打開傘,就看見老人像棵低矮的樹佇立在身邊仰望著他,朝他打開掌心。
「你有帶東西給老朽嗎?」
「這個。」
「啊—--就是這個,真高興。」老頭拆開紙袋,將填了紅豆餡的大福拿出來咬,「圓滾滾的,像剛剛的月亮一樣。對了—--」
那老頭把鞋子一腳踢下台階,「去,幫老朽撿回來。」
春澄拎著鞋子走回原地,屈膝下去,老頭把腳伸了出來。
「這不是你的鞋子。」
「真沒禮貌,你說什麼?」
「這太小了。」春澄將那隻鞋子擺在對方的腳邊。
「唔嗯—--嗯、對,對,你說的沒錯,這不是老朽的鞋子,是別人的鞋子。」老頭將另外一隻鞋也脫下來扔出去,「老朽原先不穿鞋的,那老朽原本是什麼呢—--什麼來著?」
「長官跟我說過,這是祈雨的神社……」
「哎,原來如此,年紀大了,記憶不好,人類將老朽當成雨神,好像有這麼回事。」老頭喃喃自語的時候,天上也轟隆隆地打著雷,「老朽穿上人類的鞋子,也把自己當成雨神了。」
兩人默默注視傘外垂掛的雨簾。
「為什麼昨天不行呢?」
「沒為什麼,因為第一天你拒絕了老朽一次,所以老朽也要拒絕你一次。」
「是誰剛說過記憶不好的……」
「而且老朽喜歡你的傘。不過,自己撐著,一點意思都沒有。老朽從天上來,變成雨水,碰巧掉進這鞋子裡,就沒脫下來了。人類替老朽建了神社,又擅自忘了老朽,害老朽只能一個人看雨,再說……」
「再說?」
「前天你們經過這裡時,老朽收到了很好吃的貢品,想再吃一次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
「雨要停了,太陽出來,你就要走了。」
「是啊。」
「老朽站在傘下才想起來,老朽要回天上去,這神社就跟鞋子一樣擠。你帶了包了紅豆餡的月亮給老朽,老朽要拿你沒見過的東西跟你交換,等你抬起頭,再看看老朽……」
「還我髮簪就夠了。」
鏘地一聲,清脆的東西落在腳邊。
春澄彎腰將髮簪從地上拾起,再直起身子時老人已經不見了,只剩日光落在他的腳邊。他從傘緣望出去,確實看見了未曾見過的色彩掛在雲端,幾乎橫過整片天空,彷彿被雨水洗過而熠熠閃亮。
這是腐子燒小姐給我出的三詞題目:「大福/二手物品/午後雷陣雨」
謝謝小姐~!
『午後陣雨』
「老朽覺得你這頭髮特別像顆大福,上面還插著竹籤——哎唷怎麼拉一下就散了?」
他坐在在坡道上遇到面帶笑容的老人,對方一步步跨上台階,笑嘻嘻地問他從哪裡來,轉瞬間卻出現在他身後,完全沒有把髮簪還他的意思。
「長官讓我在這裡等。」
「原來如此,你被叫來看門啊。」老頭子將髮簪收進懷裡,「年紀大了眼花,剛才還覺得你看上去有點好吃,不要生氣吶,看在頭髮同一顏色,你可以幫老朽一個忙嗎?」
「不。」
「又是你的長官讓你說不的嗎?」
「是。」
「不然這樣吧、這樣吧……明天午時過後,再到這個地方。」
「我在白天不出門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還沒起床。」
「你真麻煩吶,明天約好的時候,此地會下雨,不會有太陽出來,要是你不來,老朽就要拿這根簪子叉貢品來吃。」
「好。」
「諾,就這麼說定了。」
第二天果真下起了午後陣雨,他再度來到同樣的地方。
白髮蒼蒼的老人像棵細瘦的枯樹立在台階中央。
「你好慢、好慢吶……!」老頭揮舞雙手,「居然讓長輩在這裡等這麼久,真沒禮貌,你回去吧!明天再來。」
「好吧。」
「對了,把你的傘給我。站在這裡淋了這麼久的雨,都要感冒了,哎唷,現在的年輕人吶……」
這場雨持續地跟著他走回室內,春澄帶著一身濕踏進辦公室時已經接近傍晚,明神上尉從文件堆抬起眼睛盯著他問,「你幹嘛這麼早來?」他解釋後長官思考數秒,「那你天亮前就去吧,最好帶點什麼過去。要是他扔你鞋子,記得跪著替他穿啊。」
「咦?」
「沒事。我隨口說。」
「我只是想把髮簪拿回來。」
「神明都愛擺架子,也許會像黃石公那樣,刻意刁難,再送你奇怪的東西,不過那是傳說而已。對了,做完工作才准你去,反正都提早來了。」
「真沒辦法。」
凌晨時分,春澄回到坡道上。他走向台階的盡頭,裡裡外外地繞了那個小小的神社幾圈,在神社外的樹下找到了傘,上頭還掛著水珠。
「是這棵樹嗎?」
毫無意外地沒看出任何不同。
夜晚彷彿深沉的黑水在樹下暈開一片暗影。春澄靠在那棵樹下,月亮映在虹膜中慢慢沉落雲海。他打了呵欠,接著迎來了白天。
「喂、喂。」
當第一滴雨打在肩上時,耳邊傳來那個老人的聲音,「把傘打開。」
春澄一打開傘,就看見老人像棵低矮的樹佇立在身邊仰望著他,朝他打開掌心。
「你有帶東西給老朽嗎?」
「這個。」
「啊—--就是這個,真高興。」老頭拆開紙袋,將填了紅豆餡的大福拿出來咬,「圓滾滾的,像剛剛的月亮一樣。對了—--」
那老頭把鞋子一腳踢下台階,「去,幫老朽撿回來。」
春澄拎著鞋子走回原地,屈膝下去,老頭把腳伸了出來。
「這不是你的鞋子。」
「真沒禮貌,你說什麼?」
「這太小了。」春澄將那隻鞋子擺在對方的腳邊。
「唔嗯—--嗯、對,對,你說的沒錯,這不是老朽的鞋子,是別人的鞋子。」老頭將另外一隻鞋也脫下來扔出去,「老朽原先不穿鞋的,那老朽原本是什麼呢—--什麼來著?」
「長官跟我說過,這是祈雨的神社……」
「哎,原來如此,年紀大了,記憶不好,人類將老朽當成雨神,好像有這麼回事。」老頭喃喃自語的時候,天上也轟隆隆地打著雷,「老朽穿上人類的鞋子,也把自己當成雨神了。」
兩人默默注視傘外垂掛的雨簾。
「為什麼昨天不行呢?」
「沒為什麼,因為第一天你拒絕了老朽一次,所以老朽也要拒絕你一次。」
「是誰剛說過記憶不好的……」
「而且老朽喜歡你的傘。不過,自己撐著,一點意思都沒有。老朽從天上來,變成雨水,碰巧掉進這鞋子裡,就沒脫下來了。人類替老朽建了神社,又擅自忘了老朽,害老朽只能一個人看雨,再說……」
「再說?」
「前天你們經過這裡時,老朽收到了很好吃的貢品,想再吃一次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
「雨要停了,太陽出來,你就要走了。」
「是啊。」
「老朽站在傘下才想起來,老朽要回天上去,這神社就跟鞋子一樣擠。你帶了包了紅豆餡的月亮給老朽,老朽要拿你沒見過的東西跟你交換,等你抬起頭,再看看老朽……」
「還我髮簪就夠了。」
鏘地一聲,清脆的東西落在腳邊。
春澄彎腰將髮簪從地上拾起,再直起身子時老人已經不見了,只剩日光落在他的腳邊。他從傘緣望出去,確實看見了未曾見過的色彩掛在雲端,幾乎橫過整片天空,彷彿被雨水洗過而熠熠閃亮。
真身是彩虹的壞脾氣神明。